2)无题_24_何枝可依(NPH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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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。她的脸色苍白,虚弱的声音沙哑得快变成了气音,仅一句话,就已经耗费了她不少力气。

  刚听到这句话,东铭的表情就有些垮了下去。一醒过来就问易兆泽,敢情这两天和易兆泽相处得不错?不过现在,病人最大,她醒过来什么都好,不和她计较这些了。

  东铭不情愿地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,露出被他挡在身后的易兆泽:“好着呢,不用你瞎担心。”

  此时易兆泽腿上打着石膏,正躺在旁边的一张病床上,见何枝看过来,对她微微一笑:“醒了?”

  “嗯,还好吗?”何枝有些意外,她之前并没有发现他伤到了腿。

  “没什么大问题。”

  两人之间莫名的熟稔让东铭忍不住皱眉。

  看到易兆泽,何枝放了心。过了一会儿,想起了什么,又问:“其他人呢?”

  病房内,一时沉默。

  何枝一个个看过去,他们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。

  何枝也沉默了。不用他们亲口告知,新闻推送会告诉她确切的数字。

  不到二十个人,有一半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。

  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,大多是独生子女,父母的年龄一般在四十岁以上。

  令人绝望的现实之狱。

  她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
  她想哭,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哭不出来,像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上,喘不过气。

  她想起得知父亲去世的那天,也是这样的感觉。她和妈妈抱在一起,哭得快晕过去,哭到最后,一滴眼泪也没有了。

  何枝木木地看着天花板,她的身体很乏力,思维却足够清晰。强烈的疲惫感和巨大的悲痛包裹着她。妈妈和叔叔握着她的手,在她耳边轻声说着什么。

  在沉琳和蒋一行的安慰下,何枝慢慢稳定了情绪。

 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了,一男一女,年纪与沉琳相仿。看样子,应该是易兆泽的家人。

  医生说,何枝的情况还算好。左耳根子背后撞了个小口子,把血流掉了,不至于造成颅内积血。也没有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,只是有些失血过多。

  耳根后面靠近伤口的一小撮头发被齐齐剪断,只剩一点发根,缝了叁针,贴了一块小小的纱布。

  现在何枝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,强烈的眩晕感时不时袭来。她说话还很费力,刚才问那两句已经实属不易,这会儿只能指着床头的水瓶轻轻地说“水”。

  “乖,现在还不能喝水。”沉琳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颊。

  何枝两片嘴唇干得起裂口,虚弱的模样让人心疼。

  易兆泽的床边坐着一男一女,男人看上去稍显冷冽,说话做事又显得温柔周到,女人气质温和娴静,一袭白裙,都快四十岁了,看上去跟个大姑娘似的。

  两人就是刚才进来的易兆泽的父母。

  易兆泽没有什么大碍,左腿骨折,手肘擦掉了一块皮,其余都是一些小伤。此时精神也恢复了,一切看着都还好。

  易兆泽出车祸的事目前只有他的父母知道。事发突然,也不想声张。

  看到何枝醒过来,他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。虽然医生也说她没有大问题,但见她一直昏迷着,他还是着急。

  夜逐渐深了,蒋一行和东铭被沉琳叫回去了,留下她一个人守夜。

  这是一个近郊的医院,当时匆忙之下就近送过来的,条件自然不算好。医院的病房都满了,暂时易兆泽跟何枝只能挤一间。旁边也没有空床,守夜的人只能坐着。

  点滴的速度有些快了,沉琳起身调整。何枝有时闭上眼歇息,有时又睁开看看天花板。很困,但始终睡眠不深。口腔、喉咙中的水分仿佛被全部抽干,干渴得让人难以忍受。

  何枝一直迷迷糊糊地睡着,到凌晨的时候彻底醒过来,开始干呕,什么都没吃,自然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呕得眼泪在眼睛里打转。

  吊着点滴,东西也不能吃,只有在她实在渴得不行的时候,喂少量的水。时不时会晕得天旋地转,她咬牙抓紧身边人的手,晕得厉害的时候就不停地干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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